冬月的冷风顺着拇指粗细的墙缝吹进屋里，整个房间像是一座冰窖。

朵朵坐在床边，脸蛋通红，小手更是通红。

嘴边不停的有白气冒出，试图温暖已经冻僵的小手。

几十平米的小房间，被一块烂木板分割成了两半，南边是床，北边是桌。

床上是一张破烂单薄的毯子。

它还没有自己身上的这件风衣保暖。

这个家里，最好的东西，全都在自己身上了。

妻女两人，寒夜里抱在一起互相取暖，连炉子都没钱买柴火烧。

而林枫则穿着温暖的风衣，叼着烟卷，咧着大嘴在夜总会里摇晃着筛盅。

桌子上，摆放着半个尽管在冬天，都也已经馊了的馒头。

上面两排小口清晰的牙印，证明了上一个啃了它的人。

是朵朵。

这是这个家里唯一能不至于让朵朵冻饿而死的东西了。

整个家里一副破败萧条。

所有值钱的东西，能卖的全都被林枫拿去卖掉，然后送到赌桌上。

母女俩的死活，根本就不是那个时候的林枫会考虑的。

赌钱多好玩啊！其他算个逑！

“啪！”的一声，清脆响亮。

林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狠狠的抽了一个巴掌。

清醒过后，林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打摆子的乔清雪，将身上的风衣盖在了她的身上。

朵朵看着那件风衣盖在了乔清雪的身上，搓着小手，满脸艳羡的看着，却不敢钻进去分一些温暖。

林枫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，挺大个老爷们，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睛。

“朵朵……”林枫想要上前把她抱到床上。

可是朵朵却是本能的往后一躲，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恐惧。

“爸爸，我，我很乖，我没有惹你生气……”

“我不哭了……我也不饿，也不冷！”

“你别打我……”

林枫眼眶里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，哗哗的流淌了下来。

“朵朵乖，去妈妈怀里躺着，妈妈在发烧，你给她暖一暖身子，爸爸马上就回来！”

朵朵听闻林枫此言，迟疑了两秒钟，脱掉了满是补丁的小鞋子，钻进了风衣里面。

林枫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那双鞋子。

旁边还有一双稍微大一点的，那是乔清雪脚上穿的。

同样的破破烂烂，脏兮兮。

林枫看得出，那不是一双穿旧了的鞋子。

那根本，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。

“呼……”林枫深吸了一口气，告诉自己。

这一世，我必须让你们母女俩，过上好日子。

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！

……

乔清雪是被刺鼻的药味弄醒的。

一睁开眼，乔清雪感觉自己在做梦。

墙上的裂缝，被一堆塑料布堵的严丝合缝，没有一丝冷风灌进来。

炉子里的火光温暖异常。

烧也退了，手臂上有个针眼，垃圾桶里有一支用过的针管，床头还摆着一碗气味难闻的感冒冲剂，冒着腾腾的热气。

那块分割了房间的板子后面，两个人影在晃动，刺鼻的烟味混合着一股极其勾起食欲的饭菜香味，钻进了乔清雪的鼻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