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许骂我。”吴昶抬手勾她鼻子一下,自嘲道,“什么人都杀过了,哪里还有好心肠。”
吴絮抱紧他胳膊,不顾胸前的凹陷,安慰道,“不怪你。”
“对,怪他。”吴昶一指不能反驳的老人,轻声一叹,“死了都不消停。”
吴絮抿抿唇,没有接口。
“他们怕是等急了,我得快点看。”吴昶轻吐一口气,把手抽出,点点老人手腕、脚踝、脐眼上的梅花状伤口,“老二的寒狱。”
左胸心外一道三棱口,“老五的空心。”
通体如墨,漆黑难辨,“老四的勾涂。”
伸手把尸体推起,摁了脊椎一下,果然已经软碎,“老大的碎星。”
摸摸后脑,拇指大的凹孔并不难找,“老三的凿渊。”
把尸体归回原位,吴昶把手压到颈间,一道几乎黏连的细痕显现,“冥隐……是不是就我没有嫌疑?”
“后颈。”似乎不想把他排除在外,吴絮好意的提醒。
吴昶仔细找了一下,后颈的确有个肉眼难辨的细小针眼,“这回齐了,可我好像没有作案时间。”
地球另一端的米利坚,离这儿很远的。
“三日断,七日绝……”吴絮在旁小声呢喃。
敲她额头一下,吴昶佯装生气,“非要把我拖泥坑里去?”
吴絮柔柔一笑,挽住他胳膊,“我们得在一起。”
“想想就凄惨无比,唉。”吴昶无奈一叹,拉着她向外走,“该去见哥哥们了……对了,要是他们揍我,你帮谁?”
“当然帮你。”吴絮的声音虽柔,却很坚定。
“我可当真了。”吴昶见她毫不迟疑的点头,便吩咐守门的护卫,“吴德,可以帮老爷子整理仪容、穿戴寿衣了,记得捯饬的帅气点,都邋遢猥琐一辈子了,怎么也该像人一回。”
那护卫躬身答应,恭送他们离开,至于话里那些略带诽谤嫌疑的词句,他很努力的没有记住。
大院正厅叫七心堂,古香古色古韵,没有一点现代气息,正壁漆成黑色,绘着七星北斗,北极星位上是个大大的“吴”字,足见屋主是多么自恋。
吴昶曾经问过,墙壁漆成这样,为什么不干脆叫七星堂?那猥琐老头只是笑笑,说一句“你不懂”,便没了下文。如今看来,这可能成了永远的谜。
厅里只有八张椅子,正中主位空着,下面左三右四,虽然极不对称,可自打这里改为七心堂,就一直如此,也没谁想去改变什么。
吴昶两人到的时候,左边一二三已经就位,右边四五也坐的稳稳的,就属于他们的位置空着。
“来了。”身为老大,吴尊招呼一声。
“嗯。”吴昶应了一声,拉着吴絮坐到他们的位置上去。
此时,七兄妹算是聚齐了,依次是吴尊、吴爵、吴权、吴钱、吴命、吴昶、吴絮,若不算他们的另一重身份,倒和寻常的家庭聚会一般无二,只是少了鲜活,缺了呱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