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欢微微睁开双眼。
“昨天把你的手机扔掉了,对不起。这是治疗胃出血的偏方。”葛薇敲了下自己带来的保温杯,“不过你病成这样,我想这个没有用了……”
凌欢侧过脸来,有气无力地剜了葛薇一眼。
四目相撞时,葛薇端详着,竟从那俊美的黑瞳中读出几分陈年的哀伤。
“我有很多事情比你还想不通,可是,我没有资格生病,所以,我的身体比金刚还坚强。”葛薇一面劝解,一面不无自豪地说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凌欢轻轻地说道,嗓音略带沙哑,显得疲惫不已。
葛薇见他嘴唇略干,看一眼水杯,本能地抱起热水瓶,兑上些许热水,将杯子握在手中,看一眼凌欢,手臂却像被点了穴一样,停在半空中。
真的……要喂一个陌生男人喝水?
葛薇的心像是突然加了一台发动机,突突突突,震颤着。
凌欢却是真的渴了,望着那杯中的透明液体,满眼的期许。
正在这时候,Bruce冲进门来,手里抱着一只浅紫色的枕头,炫耀着笑道:“船长,这下你晚上不会失眠了!这个枕头是安眠枕头……”
Bruce正说着,盯着葛薇手上微微冒着热气的水杯,话匣子猝然关上。
Bruce眨了眨灵光闪耀的大眼睛,看一眼凌欢,再看一眼葛薇,站在病房中央,歪一下脑袋。
葛薇将水杯塞到Bruce的手上,指着床头柜上的保温瓶,低头说:“这是治胃出血的偏方,如果他可以吃东西,喂他吃下。”说完,回头瞥凌欢一眼,扭头道,“我回去了。”
凌欢吃力地说道:“送她回家。”
Bruce急忙答应,追了上来:“葛薇姐!等我!”
葛薇忙挺起胸保证着:“不用,现在还有公交车!真碰上小流氓,我又高又强壮,会防卫过当的。”
Bruce却挤眼:“不是啊,葛薇姐。”他戳戳葛薇的手臂,一脸神秘地轻声说,“我是想说,我大姨夫来了,想回家休养,要不,你留在这里陪他怎么样?”
“大姨夫”是近年流行起来的词,既然女人的例假是“大姨妈”,男人的话,则被光荣冠以这个雅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