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娘？白泽怔了怔，想起小姑娘明亮灿烂的双眸，白泽一口否决：“她不适合。”他跟云歌接触时间不长，但他可以肯定这小丫头不愿意入宫，三叔也不会答应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宫里。

他扬眉中年男子问：“樊太夫人跟你说了什么？”樊太夫人就是白泽和云歌的曾祖母樊氏，樊氏并不是白泽的亲曾祖母，是故白泽这一房都只称呼樊氏的诰命，并不称她为曾祖母。

这位中年男子是樊太夫人的侄孙，白泽用人不拘身份，也没因为樊文是樊太夫人的侄孙就远着他。樊文虽是樊太夫人侄孙，但从来没想为了祖姑背叛郎君。

樊文说：“太夫人说十娘子年纪半大不小，还能耽搁几年，正适合送入宫里。”十娘子今年才十四岁，要说马上成亲也行，但再耽搁几年也没人说什么，世家大族嫁女都晚，十七八岁成亲不罕见，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太子妃病逝。

白泽淡声道：“这事由三叔做主。”白泽对云歌印象不错，也不忍心送这孩子入宫，不过要是三叔愿意他也不会阻止，毕竟她也不是自己亲妹妹。白泽对裴彦说：“我寅时就走，你留下照顾三婶，待三婶身体好转，你就送她们入京。”白泽行事面面俱到，既然都路过别院了，自然不会丢下三婶和堂妹不理会。

“是。”裴彦拱手应声。

白泽同幕僚议了一会事便歇下了，他只休息了一个半时辰就起身，跟侍卫打了一套拳法后，寅时准时出发。等云歌和陈氏醒来时，白泽已经离开很久了，算着时间都快到京城了。

云歌听说白泽晚上只睡了一个半时辰，不由感慨果然成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，大堂兄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情况应该是常见情况吧？云歌心中感慨一番，又开始欣赏白泽送来的《秋风赋》上，白泽是后世出名的书法大家，云歌前世就曾看过他不少书法拓印件，他传世的书法作品中并无这篇《秋风赋》。

但云歌是知道《秋风赋》，这篇赋是白泽名作的，旁人作赋都是秋兰、皎月，要不就是朝代名景，唯有白泽以秋风为赋名，秋风肃杀，古人就算以秋天为赋也是不会以秋风为名，只有白泽百无禁忌。后世史家点评这篇名赋是“反意昭然”，不过现在看来，大部分人都还没看出白泽心怀大志。

云歌一手支颐，偏头问珊瑚：“你说大堂兄为何要送我这个？”

珊瑚想了想猜测说：“让姑娘照着这篇赋写？”

云歌哑然失笑：“怎么可能！”白泽这是狂草，云歌草书也会，但绝对写不出白泽这种气势，也不是说云歌水平不行，而是两人成长环境的差异造成了云歌永远无法写出白泽的风格，反之亦然。

珊瑚道：“那就是郎君给姑娘的奖励？”

云歌没吭声，大堂兄不是要送她谢大家的手书了吗？为何再送一篇自己的手书？云歌很聪明，可她再聪明都想不出白泽如此隐晦的用意。
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