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摊回到家，一道小身影飞扑而来，「娘！」

我高兴地摸了摸小蛮的小脑袋，笑道，「今天先生教了什么呀？」

小蛮仰着小脸，高兴地念着私塾先生传授的知识。

「哼，一个丫头片子上什么学！浪费我家的钱，赔钱货。」宋母躺在摇椅上磕瓜子，通房丫鬟春花在一旁捶着腿。

书房里传来宋秉文和娇小娘嬉笑打骂的声音，宋秉文还时不时地念上几句自己做的酸诗。

母子俩好不自在。

丈夫拿着我的钱，去逛梨园妓院娶小妾。

婆婆拿着我的钱，逼我洗衣做饭立规矩。

要不是我腰挎杀猪刀，没让她得逞来磋磨我。

不然，我和小蛮还不得让他们宋家给吃了！

人善被人欺。

在这个家，就不能太老实！

现在小蛮不过是花一点小钱上个私塾，就整天拿出来反复地说。

我牵起女儿的小手，不满地大声道，「婆婆，家里的开支都是我出的，我女儿想读书就读书！」

宋母终是只能白我一眼，没再说话。

4、

通房丫鬟秋月做好饭菜，众人上桌。

今天是猪筒骨煲冬瓜汤，猪肉末炒黄瓜，还有一大碟炒野菜。

娇小娘又开始在餐桌上哭唧唧。

每次一看到我杀猪，或是餐桌上有猪肉，她就哭得跟死了亲人似的。

让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头老母猪，不然咋这么能共情！

我懒得理她，趁机赶紧先给我和女儿打了碗骨头汤，「小蛮，喝了骨头汤长高高。」

女儿笑着点点头，「娘也多吃。」

娇小娘哭得更大声了，「猪猪那么可爱，她们怎么可以吃猪猪。」

宋秉文看着怀里丰腴妩媚的爱妾，放下吃着饭也要拿来装样子的书本，一脸心疼地哄道，「娇娇不难受啊，我们明天就改吃鸡肉肉。」

我恶心地一阵哆嗦，摸了摸手臂，把鸡皮疙瘩拍掉，大口喝了碗汤。

娇小娘双眸含泪，点了点头。

宋秉文看着我发火道，「今天怎么不买鸡肉？！明知道娇娇不能吃猪肉，江楚儿，你是诚心的吧！」

我分出个眼神看过去，将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放，豪横地回道，「没钱！」

「自从两个月前你带她回来，天天是鸡鸭鱼换着吃！怎么，吃猪肉会死啊？！」

「真是小姐的身体丫鬟的命，谁有钱谁自个买去！我反正没有。」

宋秉文指着我气得直发抖，憋了半天才憋出句话，「悍妇！半点女子的温柔贤惠都没有，古语有云出嫁从夫，你还敢顶撞我！」

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，「顶了怎么滴！爱吃不吃，不吃拉倒！」

娇小娘自觉得到宋秉文的庇护，娇弱无骨地倚靠着，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看着我。

「男人是天，夫君说什么都是对的，姐姐没上过学，娘又早逝，也不怪你不懂妇道。」

「你得向我学学，听夫君的话才是天道。」

宋秉文看着爱妾对自己展露出的爱慕之情，心中一股气概油然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