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闲的样子倒让辛执眼中疑惑渐深。
他见秦漱拿出一张纸,展开放在桌上,缓声开口:“若你想躲过追杀,留在公主府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签下这张死契,你便是公主府的人。”
“那些追杀你的人还要掂量掂量,惹不惹得起本宫这个麻烦。”
秦漱这话说得不错,辛执签下死契,再命南矜等人想办法将消息放出去,让那些要杀辛执的人闻声而却步。
毕竟江湖争端再重要,也没有人愿意因此惹上皇家这个麻烦,尤其是,这个人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嫡公主。
辛执还是不做声,秦漱也不催他,一口一口地饮着茶,这让秦漱想起从前的宋郇。
他也总是这个漫不经心的模样,越是淡漠,对手就越拿不准他的心思,举手投足间扰得对手心神不定,最后,总是叫他如了愿。
秦漱不知何时竟学了他这个习惯。
一想便有些烦心,蓦地撂了杯子,磕在桌子的声响叫房梁上的人一惊,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,辛执继而跃了下来。
他咬破了手,看也没看就在那张死契上按下了手印。
秦漱见此反倒惊讶了:“你不怀疑我要害你?”
辛执垂着的眼抬了起来:“我记得你,是你将我从湖里救上来的。”
秦漱点点头,拿了死契便欲离开:“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罢,缺了什么尽管找南矜要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辛执开口将她叫住。
秦漱回过头,便看见他拽着衣角,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。
见秦漱看过来,辛执更是扭捏,看得出来,是狠了狠心才开了口:“我、我什么时候侍、侍候您?”
“啊?”秦漱一时没反应过来,但瞧见辛执这副样子,才猛地意识到了他说的是什么。
她忍笑忍得肚子疼,转过身去,朝后头摆摆手,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:“且等着罢!”
辛执的事交给了南矜,很快办妥。
在秦漱带着辛执出门时,连暗中窥探的人都没敢近前,躲得远远的。
秦漱前世多半守在宫里,如今倒是很喜欢街市里的烟火气。
带着辛执彼雀出来逛了半日,瞧什么都新鲜。
几人寻了一处茶肆吃点心。
彼雀去停马车,却在门外同人吵了起来。
声音传到了茶肆里。
“明明我家马车先停的,凭什么给你让路?”
一个男子的声音也不甘示弱:“你这姑娘也忒不讲理,明明是我家马车先到了,是你硬将我们挤开的。”
彼雀扬着嗓子:“嗯,那就是姑娘我的本事!”
“你、你好生不讲道理!”
这声音有些耳熟,秦漱一时竟没想起来,顺着窗望出去,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宋郇时,才反应过来,同彼雀吵架的这个小厮,正是宋郇的小跟班侍墨。
许是有所觉,宋郇也看了过来。
秦漱将眼神撇开,盯着手里的茶盏,没想到,竟会遇见宋郇。
她听见侍墨同宋郇道:“公子,这姑娘忒不讲理了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