绾娘今日难得好心情的领落渊上了街，说是要晒晒身上潮湿的骨头和终日不见阳光的阴凉味。

听的直叫人脊背发寒……

那桥下的恒河水不定埋葬了多少亡灵，被黑色的河水终日冲刷洗去记忆面目只剩骸骨，连桥边的生死石都不会记下……

卑微的灵魂，在这世道善良能有什么用。

“好困……好困……”

“今天的长安城……不知道是不是灯火通明呢？”

有人……

我回过身看着外围的结界，心神不宁的凝视了片刻。“今天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
幻听了不成？

我走到内室推开门，小心的擦拭瓷器。

内室有很多暗红色铭文的架子，上面有绾娘缠上的金色缚仙索，两边各缀着两个金色的透明铃铛，锁的是这些年我收回的物件，本属于南渊阁的物件。

魇城本在南方虚无之地，生生世世守在轮回外的，只属于读忆师的城。

城主曾费尽心思昭天下铸造师工匠等捕捉世间的神兽，以妖灵铸造了四十八件帝器，自仙界攻占魇城时。

这四十八件帝器便消失不见了。

听绾娘说爹和娘也只勉强保住两件帝器……

一件是缚仙索，那另一个呢？

……不知道。

皱了皱眉，继续擦。

“只要我遇见了，就一定会把属于魇城的帝器全部索回。

哪怕……负了天下人。”

“小小年纪，心倒是不小……”

沉重嘈杂的声音嘶哑至极，我微微皱眉抬起手捂住了一只耳朵，那声音实是……噪音啊。

约是三丈多远的柜子上一盏橙色宫烛闪着微光，映着窗外桃花缝隙撒进的流光格外好看……

这盏灯，是什么时候收进南渊的？

“姐姐，我回来了～”

是落渊……

门忽然被打开，落渊直接跑了过来。挥着手中的糖笑的一脸灿烂。

我接住落渊，照着小孩手中的糖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，小孩乐的咯咯直笑，转身跑出内阁。朝着绾娘的房间去了。

嘴里还剩些甜味，丝丝缕缕的绕着味蕾。

原来，糖是这个味道的……

“苏兮。”卿陌端着茶杯走了过来，递给我一串类似于珊瑚的珠子。

绕着红色的余光，我撩了撩额前散落的发丝，叹了口气。

“给我这个做什么……”

卿陌放下茶杯，转身进了南渊。我看着身旁的桃树，坐在了地上。

这个，是多少年前的事了？

不知道了……真是，太空白了……

“姐姐……”落渊蹲下身子，嘴边还有未洗干净的糖。白色外裳上的金色小叶子都看不出了纹路。

这孩子是吃了多少糖？

“落渊，还不快去换件衣裳？”

“姐姐你先听落渊说……”小孩似是急了，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我不太能听懂的话……

“外面春暖花开，微风徐徐的，有很多小孩子玩呢，好多好多蝴蝶和花都等着我呢。

可是绾娘又不让我出去了，那些花会难过的不开的，万一它哭了怎么办。

外面需要我啊姐姐！我怎么可以不出去陪它呢，为了不让我成为自私的人就让我出去陪那些生命吧？”

……什么？

“你是要出去吗？”

“嗯！”落渊坚定地点了点头，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期待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