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圣上……」 齐越之看着我,向我伸出了手。
我假装看不懂,「何事?」
「微臣的帕子。」
齐亲王府这么缺衣短线?一方帕子!昧了就昧了,还要张口找朕要?
「朕赏你方更好的。」
齐越之定定看我,踌躇下还是拱手谢罪。
「圣上,这张帕子是慈母为微臣所绣,愿圣上恕罪。」
好,真是好啊。
齐越之,真是好。
我气得要命,王福海见我脸色不好,上前一弯腰朝齐越之开口。
「户部郎中,依小的看……」
我一茶杯砸到王福海脚下,王福海和齐越之都跪下了。
依你看?
要不是你伺候慢了,朕能看见这帕子?
朕没看见这帕子会接过这帕子?
朕没接过会想着收起来私留?
「退下。」
我冷冷开口,王福海起身要跑,跑之前居然还拽拽齐越之的衣摆。
心里向着谁呢?
我打量的眼光刺到王福海身上,王福海扑通一声跪下,还没开口,我厌烦地挥挥手。
他连滚带爬地出了殿,临走前冲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齐越之使了无数个眼色。
「王福海,眼睛不想要了朕给你挖出来。」
「奴婢知错,奴婢不敢。」
齐越之还是直挺挺跪在地上,抬都不抬头。
王福海见我没有下令拖齐越之出去的意思,咬咬牙自己跑了。
我从美人靠上下来,站在齐越之面前,掏出那方绣帕,垫着帕子捏起了他的下巴。
「齐爱卿,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」
「莫说这一方丝帕,连你也是朕的。」
5
齐越之被迫仰起头看我,他脆弱的命脉全都暴露在我眼前,我现在轻轻一抬手就能握住他的脖子,这么白皙的颈。
我松开他,手扬起,让丝帕落在他的脸上,遮住那双清凌凌的眼。
他这么向我要东西,我该罚他的。
但我看见他的眼睛,想起他倒在阵法里引颈受戮的样子。
我想轻轻摸摸他的头,摸摸他柔软的发。
但我不能。
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。
他不愿入宫,我需恪守礼教。
我得让他得偿所愿,护他一世周全。
最好的选择就是尊重他,不让他入宫。我转过身,下定决心,错过了他丝帕下一瞬间的失神。
朕给他封官拜爵,赐他良田宝马,赏他如花美眷。
我重新坐下,他已经整理好自己,将丝帕妥帖收进了怀里。
「平身吧齐爱卿。」
他从地上站起来,不自然地微微弓着腰。「来找朕,所为何事啊?」
我等他说出自己的愿望,然后我们之间,就彻底划清了。
「小事不足挂齿,是臣一时糊涂,臣想清楚了,臣告退。」
「准……」正准备恩准的我愣在原地。
什么?
他行了礼,急匆匆欲走,光照到他的脸上,他的耳朵红彤彤的。
「且慢!」
他转身,深深折下他挺直的腰,拘谨得很。
「圣上。」
「你没接到圣旨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