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你又犯疯病,胡言乱语......”女子似乎早习惯了她的话,话未说完,却被忠武侯打断:“是我害死的又如何!你为个野种疯癫十几年,还不够!现在都要死了还惦记!”
“野种?”
谢知渝气得浑身发抖:“那是我们的孩子!你怎么能说是野种!”
“哈哈哈。”忠武侯怒极反笑,事到如今,干脆全盘托出:“他压根就不是我的骨肉!当年宴会与你苟合的男人,也不是我!他不是野种是什么!”
“你说什么?”谢知渝犹遭雷击。
“呵。”忠武侯的脸色铁青:“娶你已经仁至义尽,难道你还想叫本侯养个野种!”
“那孩子呢?”
她不敢去想答案,颤抖的问。
“当然是丢了。”忠武侯不耐烦道。
“丢哪里了!”
“当然是野狗堆里!”
“你......”谢知渝吐出一大口血,无法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孩子,被野狗活活咬死。
忠武侯满腔恨意的道出真相,却是露出了一脸的畅快。
“那你为何要认下当年的事!”
谢知渝猛然抬头,看着忠武侯的面色霎那僵硬,不等他回答,兀自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哈哈......当然是为了我谢家的权势!顾致远,这顶绿帽子,你自愿戴的,你有什么资格害死我的孩子!”
忠武侯被戳穿,面色难看:“谁叫你不守妇德!宴会与人苟合!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野种,如今你倒是可以去地府,与他母子团圆了!”
“你......”
谢知渝的眼角渗出血泪。
世间最大的恨是什么!
仇人就在眼前,断手断脚的她,却无法为她的孩子报仇!
鼠虫在她的身上窜走,嘲笑她的无能。
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谢知渝死死盯着顾致远与女子离开的方向,始终不肯闭眼。
苦苦支撑。
只因那口气咽不下去。
他们害死她的孩子,断她手脚、抢占她的家产......又将她放逐外庄,唆使刁奴欺她、辱她!
她不甘瞑目啊!
作恶多端的人活得肆意潇洒,一生拜佛行善的她,却下场凄惨!
佛祖,倘若睁眼看看。
良心安否!
“啊!杀......杀人了!”突然女子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天际,隐隐还夹杂着忠武侯的惨叫。
谢知渝将绝的气息又是一振。
只见房门“砰”的声再次打开。
灰尘四溢。
“咳咳......”呛得她有气无力的咳嗽。
“嬿嬿,我来晚了......”一声小心翼翼带着颤抖的轻唤,传进来。
嬿嬿?
父兄皆死。
世上无人再这么喊她。
气息奄奄的谢知渝动了下眼珠,竭力往光亮看了眼。
只见来者长身玉立,余晖拉长他的身影,犹夹杂着大雪寒意的冷风吹得他的衣袂乱飞。
若不是浑身鲜血,仿若谪仙入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