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冉摊摊手，“你自己说。或者你直接走。没关系，奶奶就是心里不舒坦几天，不碍事。”

江一白鄙视他一眼，这有什么。他该走照样走！

刚迈步，老太太又出来了，“怎么不进来？快去洗手。会擀皮儿吗？”她拉住江一白，“不用不好意思，奶奶就喜欢年轻人。来，穿上围裙，别把衣服弄脏了。”

江一白瞪着秦冉，你倒是帮忙啊！

秦冉叹口气，“奶奶，他…还有事。”

“有事啊？”老太太问，“那给你留着，等一会儿回来吃。让冉子给你煎一下。更好吃。”

江一白终于脱身，“那…我过去了。”他没敢看老太太，低着头去了隔壁。

不大一会儿，老王就过来了。“车在外面，跟校长借的。收拾好了没？”

江一白看着自己脚底下的箱子，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。

他拎着箱子，低着头，快步穿过秦冉宿舍。他余光里可以看到，老太太还在忙活，秦冉故意侧身挡着，没让她看见外面。

江一白大步流星的，出了家属院，他才松口气。他对现在这情况也莫名其妙。

他对那个家属院里的人，尤其是老太太，特内疚。

估计这会儿，老太太还想着多给他包几个饺子呢！

从小到大，老江就是散养加训斥，别说谈心关怀了，能好声好气的说上两句话，那就是奇迹了。

对于有个人能问你“想吃什么，给你做好吃的”这样既家庭，又陌生的词汇，他从来没听过。

老太太就是这么魔性，一句话竟然让他产生了内疚感。

还有这老王……

盯着老王的后脑勺，江一白不知道该怎么说。才做了几天老师的人，竟然开始担心他的未来。

老王还真是处处为学生着想啊。

“王总，车站还远吗？”

“不远，马上。别急，记得到了车站，先买票。再晚点估计就赶不上车了。这里发车少，停的时间短，才几分钟，你要抓紧时间。”

老王把车停好，“快，你先去买票，我给你弄行礼。抓紧时间快！”

江一白下了车就往里走，可走到门口，他有些犹豫了。

老王拎着行礼纳闷，“干嘛呢，赶紧啊，最后一趟了。”

“嗯。”江一白还是没动。

“落东西了？”老王急得一头汗，“落什么了，你赶紧说，我去拿，看看能赶回来不。如果不行，我给你寄回去。”

江一白还是没动。

老王也慢慢回过神来，“你，不想走了？”

江一白突然抬头，“或许，还能再待几天。”

“你可要想好啊，”老王语重心长，“现在学籍还没有转过来，如果过来了，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！”

江一白盯着这小破地方看了半天，里面要发车的消息催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知道，如果这次不走，或许真的就不用走了。

只是，他突然觉得，这里，也不是特别差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