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黎川青筋凸现,朝着我嘶吼,一下子冲到我面前,却什么也没做。
几位大股东眼观鼻鼻观心,却没有一人上前调和。
我神色不变,带笑看着他,只是抬手轻抚他的脸。
“老公,你别生气。”
我嗓音温柔,称得上是柔情似水。
傅黎川瞬间冷静下来,他挂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。
“林妤惟,我不会给你时间后悔。”
我的病也不会给我时间后悔,或许,我的病就是他。
傅黎川被我联合几位股东赶出股东大会,成了有名无实的小傅总。
他父亲也适时给我打来电话。
“惟惟,别做的太过火。”
傅黎川父亲的声音听起来依旧雄浑,丝毫不像身患重症的人发出的。
可我早就不怕他,这么多年蛰伏,就为了今日把牌握在自己手里。
“傅总,没有底牌的人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牌桌上的,这还是当初您教给我的,您不会忘了吧?”
我轻笑一声,漫不经心地将话说出来。
电话挂断后,我静默了好久。
傅黎川开始夜夜买醉,每每喝到烂醉回来。
这次他偏偏要我亲自去接他,为他设置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林女士,化疗还没做完,你确定要去吗?”
护士在一旁忐忑地看着我,大约从没见过我这样让人头疼的病患。
我冲她投去安慰一笑,嗓音温和。
“不好意思,这个人非常重要。”
“你们感情真好!”
护士大抵以为我和傅黎川感情至深,个中滋味,不足为外人道。
医院外刮起凛冽的寒风,我拢了拢衣服,擦出刚咳出的一点血迹。
“哟!嫂子来了!”
傅黎川的狐朋狗友打趣着我,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。
我笑了笑,不置一言。
“谁是你们嫂子,你们嫂子在国外呢!”
我浑身一僵,做化疗的眩晕感在这一刻让我站不住脚。
他的朋友笑得开怀,看向我的眼里带着轻蔑。
我只能当无事发生,上前将他扶起来。
他失了力气,靠在我身上,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。
“静静......”
我最爱的男人,靠在我身上,亲昵地喊出了我最好的朋友的名字。
我头一次生出将他扔在地上的念头,可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。
虽然早就知道我在面前从来就没有脸面,可明目张胆的移情依旧像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。
“黎川,你喝多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我强装镇定,眼角却还是划过一丝泪。
我恨自己懦弱,恨这颗心还在为他跳动。
临走时,他的狐朋狗友让我多担待,眼神却是戏谑。
到家的第一件事,傅黎川抬脚踢翻了我从意大利买回来的茶几。
他说了一句“碍眼的东西”后,死死扣住我的肩膀。
我心里知道,碍眼的不是那个沙发,是我。
“你弄痛我了。”
我平静地说,片刻后,我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变松了,捧住他的脸,刚要吻上去的时候他偏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