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低头继续处理着桌子上的文件。
“贺岁朝,你说话啊,你知不知道我最烦你像哑巴一样不说话。”
胃部开始隐隐作痛。
是啊,我永远学不会季远那样讨她欢心。
我学习过,可适得其反后便不再尝试。
“贺岁朝,你为什么把季远送出国?还不让我出国找他?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!”
这次我终于开口:“季远不是什么好人,也不是你的良缘。”
黎初嗤笑:“不是好人?季远不是好人,你就是好人吗?”
我垂眸避开黎初的眼神。
她说的没错,我深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。
所以我从未妄想得到过她。
只是,若能守着她一辈子也是好的。
可惜这个愿望也注定不能实现了。
“贺岁朝,你害得黎氏破产,间接害我父亲去世,这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的。”
我艰难起身,眩晕感朝我袭来。
“黎初,如果我说害黎氏破产的那个人不是我,你会相信吗?”
“贺岁朝,我只相信我看到的。”
“好。随你吧。”
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。
我与黎初站在办公室的两侧,眼神交汇。
终于,黎初再次开口。
她像是卸下了全部的力气,语气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带刺。
“贺岁朝,我们是怎么从小时候亲密无间变成现在这样的?”
喉咙里突然涌上血腥的气味,让我泛起一阵恶心感。
只能用力呼吸才能勉强把这种感觉压制住。
我与黎初是青梅竹马,两家又是世交。
我们相互陪伴,一起走过了小学,初中,高中。
直到季远的出现。
可能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变得吧。
其实,若我能忍住我的爱意,不去打扰黎初和季远,那么我与黎初还有回转的余地。
可季远真的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。
我怎么可能放心黎初和他在一起。
“你又不说话了。”
“算了,不想回答的问题你永远不会开口。”
“贺岁朝,今天我走出这个门,我们就真变成敌人了。”
“如果你放我出国,或者让季远回来我们就还有缓和的机会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好,贺岁朝你记住了。”
“是你,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。”
黎初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。
我脱力的跪倒在地上。
心脏痉挛来的突然,竟盖过了胃里的疼痛。
“贺总,您没事吧。”
借助刘助理的力量,我艰难的坐回到椅子上。
“贺总,你…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黎小姐?”
我所问非所答:“我还剩多长时间?”
“医生说大概还剩半年时间。”
“就剩半年了啊,还真有点舍不得。”
“贺总…”刘洋声音带着哽咽惹得我有些想笑。
“也该立遗嘱了。”
我望着落地窗外的天:“今天天气不错。是个适合立遗嘱的日子。”
“那就在今天立遗嘱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