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。

“我等会就去交，不够的，我再想办法。”罗笙婉的声音细若蚊蝇。

医生宽慰了一句：“你也别太着急。”

罗笙婉去缴费处交完身上所有的钱，可账单上还欠了好几万。

想了想，她咬牙拨通了孟若博的电话。

电话很快被接起。

“笙婉，怎么了？”孟若博声音关切。

罗笙婉哑声道：“我有事找你谈，在医院等你。”

说完，罗笙婉没有等答复，就挂断了电话。

她知道，孟若博一定会来的。

一直等到了傍晚，孟若博才姗姗来迟。

两人并肩坐在罗母病房外的长椅上。

罗笙婉缓缓开口。

“孟若博，我妈尿毒症晚期了。”

“医生说，要是早两年换肾，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，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。”

孟若博心尖一缩，没有说话。

罗笙婉转头看向他。

“可我妈那时没钱，做不了，就熬到了现在。”

“是我，拿了她的救命钱。”

孟若博艰难张了张嘴，只说出一句：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罗笙婉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，眼睛红了。

她攥紧手，一字一句说：“八年前，我给你的一百万，你还给我吧。”

孟若博心忽的便是一缩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‘好’字。

但接着又说：“笙婉，我要结婚了，你……能不能先出国住几年？”

“你放心，你在国外的生活我会给你安排好，你妈妈的病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治。”

孟若博说的又快又急，好似慢一秒就说不出口。

罗笙婉久久沉默。

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孟若博的脸。

六年没见，他没变，一点都没。

他说的冠冕堂皇，但是罗笙婉明白，这是一件交易。

他给钱，而她消失在他眼前。

从此他曾经的那些不堪就再没人知晓。

罗笙婉看了一眼病房，轻声应了下来：“好。”

灯光下，她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说了，又像是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。

孟若博心头一涩。

他猛地站起身：“那你准备一下，下个星期六我送你离开。”

孟若博离开了。

罗笙婉呆坐在门外许久，灯光下，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汹涌。

第二天晚上，罗母刚睡下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
罗笙婉上前打开门，就看见苏成德站在门外，带着笑。

“我听说你妈妈病重，来看看。”

罗笙婉上前一步挡在门口。

“有什么事？”

苏成德见此，微微蹙起眉。

他隔着罗笙婉，看了一眼睡着的罗母，递上一张银行卡。

“这卡里有十万，你拿着给你妈治病吧。”

罗笙婉心底一阵凄凉。

十万，真是大方的施舍。

“不用了。”罗笙婉没接。

苏成德变了脸色：“笙婉，你不要这么犟，爸爸只是想帮助你们。”

“爸爸？”罗笙婉声音涩然。

“我四岁时，你抛下我们母女另攀高枝时，我就没有爸爸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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